明天還是未知數。
如果我能把下個主題解決就能更。
「這裡看起來不像辦公室呢。」有咲一直靜靜跟在沙綾身後，直到她停下腳步才開口。
沙綾的身子明顯顫了一下「……市谷同學、怎麼突然來上課了……？」
若說在他人面前這麼喊就算了，但此刻只有兩個人沙綾仍然這麼稱呼她，有咲感到心裡像是長了一根刺。
──很不舒服。
「妳不是希望我來？」有咲控制不住自己的語氣不善，悄悄做著深呼吸以緩和高漲的怒火。
沙綾蹙著眉轉過身來「市谷同學應該尊稱我為老師。」
然而沙綾的一句話就讓一切努力瓦解，有咲忍不住瞪了她一眼，張了張口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個字。
想說的話如鯁在喉，有咲只覺得胸口像是被大石壓住一樣，呼吸困難。
她眼裡的受傷是那麼明顯。
沙綾讀懂了，所以心也跟著痛起來了。
卻只能別過頭去掩飾自己的心疼。
「妳願意來上學就好，老師希望妳能夠好好享受學生生活，去嘗試各式各樣的事情。」
沙綾那制式化的語氣、以及刻意的疏離，讓有咲只覺得她心中的火幾乎要爆發了。
不經思索的話脫口而出「就算是談戀愛也讓我去嘗試嗎？」
「……」沙綾並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，她選擇忽略心中突然翻湧的酸意，強迫自己微笑「當然，只要不影響功課，老師覺得談談戀愛也不錯。」
有咲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，為何她突然覺得那抹笑容有些刺眼「是嗎？」
「嗯，前提是不能影響功課喔！」沙綾笑容異常燦爛，她走近有咲身邊，一如往常所做的，抬手在她柔順的秀髮上輕撫。
有咲抬眸想在沙綾臉上尋找一絲破綻，她不知道自己想找什麼，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暗湧四起，幾乎要將她給淹沒。
最後她垂下眼眸，選擇了放棄。
隔日，有咲難得在上學前一小時醒來，然而她一張眼就覺得難受。
她想知道沙綾在想什麼？
她不想用陌生疏離的稱呼去喚她，她想知道在心裡翻湧的情緒是什麼？
她想再次看見那天午後從沙綾眼裡浮現的陌生情緒。
──她想見她，可是卻又不敢見她。
她害怕從沙綾眼中看見那刻意疏離的眼神，那會讓她的胸口脹得厲害，很痛。
猶豫了許久，有咲起床拉開房裡的窗簾，她的世界突然亮了起來，有些不適應的揉揉雙眼，穿上從高中以來就沒穿過幾次的制服。
站在全身鏡中，有咲感到鏡子裡的人有些陌生。鏡子裡的女孩眉頭緊蹙，眼裡還透著寂寞的訊息。
有咲喜歡自己一個人，儘管有時會感到寂寞，但是怎樣都比與他人相處時的不自在還要來的舒心。
「所以說……這麼痛苦我為什麼還要勉強去上學？」有咲忍不住喃喃道，她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？
明明是那麼不情願，卻總在想起某人不自覺地開始動作──
就像此刻，她已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著窗外發呆。
──直到此刻，她都還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出現在這裡。
不知不覺已經幾堂課過去了，有咲的視線難得不在窗外而是在講台上。
講台站著的人是把她搞得不像自己的始作俑者，有咲靜靜凝視著她講課時的模樣，看起來是那麼熠熠生輝，光彩動人。
有咲總是忍不住覺得，沙綾跟自己根本就是不一樣的人。從第一次見面開始，輕易就對未曾謀面的學生展露溫柔笑顏，誇讚的話語說的是真心實意，她很容易就讓人產生好感。
而有咲很快就察覺到自己的想法並沒有錯，沙綾在學生之間的人氣極高。
她講課時淺顯易懂、幽默風趣，對學生的疑問會一一耐心講解，就算不是課業上的問題她也能侃侃而談，她真的很受歡迎。
隻手撐在桌面上，有咲面無表情地望著那人群中笑的像個暖陽一樣的沙綾。
「市谷同學！」
一道男聲打斷有咲的思緒，她轉過頭去對著那名男同學露出淺淺笑容。
若非有咲熟識之人，就只會看見偽裝的彬彬有禮的她。
疏離且不失禮貌的微笑，謙和有禮的談吐。
有咲的笑容一瞬間擊穿了男同學的心臟，原就通紅的臉變的更加血紅，而有咲的笑容卻也同時給了他勇氣。
男同學鼓起勇氣走到有咲桌邊，將那日尚未走完的距離填滿。
沙綾在離開教室前就瞥見那兩人聊天的模樣，那畫面美的像是一幅畫一樣。
陽光透著窗口灑進教室內，為那兩人度上淡淡的金色光輝。
男孩眷戀的眼神專注地望著女孩；金髮女孩嘴角掛著略顯羞澀的笑容靜靜聽取男孩所說的一字一句。
──那就是有咲所要嘗試的事情嗎？
──戀愛什麼的……好討厭。
抱著課本的手緊了緊，沙綾很快離開了教室。
沙綾並不是沒有談過戀愛，心動的感覺她並不感到陌生，所以此刻在心裡發酵的情感，她清楚知道那份情感名為動心。
她對自己的學生動心了。
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，或許是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目光，放學時間的每一次見面都讓沙綾日漸沉淪。
那日的近距離接觸，有咲白皙光滑的肌膚、還有那雙漂亮的眼睛……她的一切都吸引著沙綾的目光，只差一點點，沙綾只差一點就吻上那濕潤嫣紅的唇瓣。
──這很不妙。
沙綾從未感到如此不安，她發現自己淪陷的速度太快，快到她有些措手不及，然而最令人恐懼的是，她和有咲是不可能的。
──和有咲是不可能的。
沙綾靠著堅強的意志力說服了自己，但她仍然感到恐慌，因為她明顯聽見內心深處有個聲音不斷訴說著可惜。
※※※
男孩的鍥而不捨漸漸融化了有咲立起的冰牆，幾個禮拜的時間過去了，有咲開始能和男孩侃侃而談。
沙綾把一切都看在眼裡，她為此感到焦躁不安，原先為自己做好的心理建設正在瓦解，沙綾有好幾次都要衝上前去拉著有咲離開。
她多想告訴有咲──不准妳對別人笑的那麼開心，不准妳跟別人那麼靠近。
原來她對有咲的依戀如此強烈，沙綾直到此刻才發現自己的真心。時間並未帶走早已在心中萌芽的種子，沙綾還天真地以為，刻意拉開距離就能讓心裡蠢蠢欲動的戀心死寂。
然而，並沒有。
沙綾只是越來越沉淪。
讓沙綾徹底失控的那天，是和有咲相遇的第206天。
那是有咲生日的前夕，沙綾猶豫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送出準備好的生日禮物。
沙綾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，她一直在找機會跟有咲單獨相處卻苦無機會，她的心就像懸在半空中的氣球。
隨著放學時間越來越近，飄在空中的氣球也隨之不斷上升……
只差一點就要因承受不住壓力而爆炸。
當沙綾看見男孩張開雙臂將那小小身軀擁入懷裡時，心裡的氣球在此時終於爆炸了，她的理智瞬間碎成了一片片。
她走到兩人身邊，在男孩詫異的目光下拉著有咲離開了那裡。
有咲的手被抓的生疼，她看著沙綾怒火沖天的模樣感到莫名其妙，她都還沒有從被突然擁抱的震驚中緩和過來就被沙綾帶離現場。
「喂……妳幹嘛啊？」有咲扭動著自己的手想解脫沙綾的束縛。
然而沙綾卻像充耳未聞般地拉著有咲不斷往前走。
沙綾的怒意讓有咲感到害怕，多次嘗試也未能開口的稱呼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「老師您……放開我……」
這聲『老師』並沒有讓沙綾醒轉過來，她只是一路無語的拉著有咲來到學校裡某間空教室。
關上門後有咲終於得以甩開沙綾的手。
她搓揉著泛紅的手腕，望著沙綾的眼睛泛著濕潤的水氣。
有咲感到很委屈，她不懂沙綾明明無視她很長一段時間卻又在這時突然這麼做的原因，她好不容易才讓自己不再那麼在意此人的漠視，她好不容易才終於有點習慣學校生活。
──明明讓自己來上學的人是她，來了之後又無視自己的人也是她。
──她到現在都沒能享受校園生活，她只是為了想要見到這個人而強迫著自己來上學，就算覺得寂寞難受，她也努力撐了過去。
越想越覺得委屈，忍耐許久的淚珠終於滾滾滑落。
有咲的淚水讓沙綾恢復理智，她此刻只感到無限的懊悔。
顫抖的手輕輕擦去有咲不斷流下的眼淚，沙綾的聲音透著心疼「對不起……有咲……妳別哭了……」
一聲『有咲』讓淚水更加氾濫，有咲別過頭去無聲拒絕了沙綾的溫柔。
有咲的拒絕讓沙綾的心臟泛起陣陣痛楚「有咲……」低聲輕喃她的名，沙綾有些不知所措。
幾分鐘過去了，有咲的淚水終於緩了下來，稍嫌粗魯的擦去眼角的淚水，一臉倔強「請問，老師把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？」
濃濃的鼻音使得沙綾心裡又是一陣疼，從有咲口中說出的稱謂更是讓心疼痛不堪，沙綾咬緊下唇沉默。
沙綾在心裡天人交戰，她知道有些話說出口的話就再也回不去了。如果是自己墜入地獄就算了，她不想讓有咲也跟她一起墮落。
等了許久也未能得到回應，有咲只覺得身心疲憊「……老師如果沒話要說的話，我就先回去了，宮野同學還在等我。」
『宮野同學』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沙綾抓住有咲的手阻止她的離開「不許去。」
有咲差點以為自己產生幻聽了，沙綾的聲音霸道而強硬，抓著她的手輕柔卻透著堅定，轉身回望時，沙綾的藍眼睛寫滿了痛楚。
「不許去……不要去……」
「老、老師……？」
「我不應該讓妳也一起跟我墮落的……」沙綾在心裡不斷譴責自己的自私，她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告訴她不可以說，此刻應該立即鬆開有咲的手。
然而卻是怎麼也鬆不了手。
「我喜歡妳……有咲，所以……留在我身邊，不要去別的地方……」
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。
山吹沙綾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自持消失殆盡，她將有咲拉進懷裡，用盡全力緊抱著她，在她耳邊不斷訴說著愛意。
有咲幾乎泫然欲泣，從天而降的幸福讓她暈暈然的。回以沙綾相同力道的擁抱傳達著她的喜悅。
她終於弄懂沙綾身上的味道是什麼了。
原來它的名字叫愛情。
※※※
從交往到現在，有咲時至今日還在為每次分離感到不捨及難受，特別是在這樣的日子裡。
她想陪在戀人的身邊，與她一起迎接她的生日。
但是她現在卻必須要離開。
──真是令人生氣。
有咲賭氣似的逕自走向門口，沙綾連忙喊住她「有咲！等等！」
看著她盛著怒意的表情，沙綾只覺得可愛跟心暖。有咲只是因為太在意自己才會這樣的吧？
洋溢著笑容向著她靠近，來到有咲面前時牽起她的手。
「吶、有咲生氣了？」
「我才沒有。」
「別生氣了，對了我能先預定明年的生日禮物嗎？」
有咲怔怔地看著沙綾，她還以為這傢伙等自己一畢業就打算甩了自己。
「怎麼了？看妳的表情好像以為我等畢業就沒打算和妳在一起似的。」
心事被拆穿了，有咲紅著臉別過頭去，語氣僵硬「我、我才沒有。」
「呵呵……」
「幹嘛啦？！」
沙綾湊到有咲面前，聲音氣吐如蘭，輕如耳語「有咲，真的好可愛。」
有咲的臉更紅了，但她無力反駁，過近的距離使她窒息。
「吶、有咲……」沙綾瞥了一眼有咲鮮紅的唇瓣「雖然之前說了在妳畢業前不踰矩……」
沙綾停頓下來。
有咲緊張的吞了吞口水，心中升起莫名的期待「嗯……」
「但是……kiss……應該還好吧……？而且，這是我的生日，稍微任性一次也無妨吧？」
沙綾變的幽深的藍瞳像是一個漩渦，吸引著有咲在她眼裡沉溺，不自覺的抓著沙綾衣袖緩和緊張的情緒卻徒勞無功。
「可以吧？有咲。」
有咲覺得她都快要心臟病發了，心跳的速度讓她感到腦袋一陣暈眩，隨著沙綾的靠近不斷地加速。
目光不自禁的瞥向那形狀姣好的唇形。
──看起來很柔軟的樣子。
有咲忍不住閉上了雙眼，等待的時間總是令人難熬。
幾秒後，柔軟的觸感並非落在料想中的地方。
有咲猛然張開雙眼，眼裡來不及隱藏的失落就這麼落入沙綾那雙透澈的藍眼睛裡。
「呵呵……有咲真可愛。」
熱氣在一瞬間聚集在臉上，有咲一紀眼刀殺了過去，接著就想推開沙綾。
不料卻是被禁錮在她的雙臂之間。
沙綾的眉眼間全是笑意；有咲此刻突然有種想揍她的衝動。
「喜歡妳喔，有咲。」
話音落下的同時還有柔軟的觸感，很輕很輕的印在有咲的唇上。
那是她們的初吻。
－Fin－
＊小番外
沙綾的電話很準時的在晚上十一點打來。
手機鈴聲響起的瞬間，有咲的表情馬上就亮了起來，揚起純真的笑容，迅速拿起手機就打算接聽。
但是卻在按下接聽鍵前停了下來。
螢幕上的沙綾正對她溫柔微笑，有咲忍不住又看了幾眼，想著她今晚的故意使壞就覺得有些生氣。
──讓她多等一下好了。
有咲這麼想著就把手機放回桌面上，在心裡開始計時，決定十秒後再接。
然而，沙綾就像是故意跟她作對一樣，鈴聲在有咲數到八時就停了下來。
「哈？」有咲愣愣地看著靜默下來的手機，淡色秀眉皺了起來。
──應該會再打來吧？
等待了一分鐘，手機依舊沒有動靜，有咲忍不住生氣地回撥——
電話僅響鈴一聲就被接起來了。
上當了。
這是有咲的第一直覺。
「有咲。」沙綾的聲音含著笑意，短短三個音節道盡了她的好心情。
「妳故意的吧？」
「什麼……？」
論裝傻大概世界上沒人比的過山吹沙綾，有咲在心裡思索著反擊的方法。
「呵呵……」沙綾輕聲笑了笑，停頓一會再次開口「有咲，我想妳了。」
還在無奈中的有咲一瞬間就被擊落了，臉上的熱度瞬間竄升。
她們偶爾會在這樣的夜晚講電話。每當遇到考期，沙綾就會在電話中陪著有咲度過無聊沉悶的夜晚。
沙綾電話中的聲音跟現實中不太一樣。不是平時那樣清亮的聲線，而是稍微低沉沙啞的嗓音，聽上去有些慵懶還有……性感。
尤其是她說著想妳的時候。
有咲覺得自己根本就是沙綾掌心上的玩具，總是被她玩弄在手掌心上，毫無反擊之力。
「有咲？」
「嗯。」
這樣的對話也是時常有的事，然後她們就會沉默下來，傾聽彼此的呼吸聲，僅此而已也能使人感到安心。
多麼神奇不是嗎？
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，大多是有咲聽著沙綾說些無關緊要的小事，嘴邊的笑意一直無法退去。
很快的，距離沙綾的生日已經不到十分鐘了。
「這是和有咲相遇的第二個生日了啊……好快。」
「上次沒幫妳慶祝，不算啦！」
「嗯……好吧。那個啊，有咲。」
「嗯。」
「妳往後都會陪我一起度過吧？」
「……笨蛋。」這不是當然的嗎？
不說出口也能被理解。
沙綾呵呵地笑了，有咲也被感染了喜悅，眼睛笑成了月牙。
「對了，我今晚不是說了想預定明年的禮物嗎？」
有咲不禁想起了稍早那臉紅心跳的吻，聲音不自覺弱了下來「剛、那不是嗎……？」
「不是喔。」沙綾停頓片刻「明年的這時候有咲就是大學生了……」
「嗯，所以？」
「想要點成人的禮物。」
有咲驚愕的拿開話筒，螢幕上的女子依舊對她綻放溫柔笑顏「妳妳妳妳……」
「だめ？」
心臟剛剛好像停止跳動了，這個人絕對是故意的。不想同意、不願妥協。
可是……
「如、如果妳堅持要的話……也沒辦法說……不吧……」
「呵呵，那就拜託妳了。」
「知道啦！別說了！！！」
有咲才剛怒吼完，另外設定的鬧鐘就響了起來。
「啊！剩一分鐘！」
「嗯？」
「妳先別說話！」
緊盯著時鐘，終於在它指向12時……
「生日快樂！」
「謝謝妳，有咲。」
隔著話筒果然還是有差啊。
有咲忍不住想沙綾是否真的開心？
「我很開心喔，遇見有咲真是太好了……謝謝妳，有咲。」
「……妳是不是會讀心術？」
「沒有喔，我不會，有咲把我當作什麼人了？」
「嘛，算了，妳想許什麼願望？」
「什麼願望都能許嗎？」
「啊、嗯。在我能力所及的範圍內喔。」
「嗯……有兩個願望，是相關的，有咲的話……應該能做到的。」
「是什麼？」
自己說出來好像有些羞恥啊，沙綾換了個姿勢，拿起桌邊的耳機戴上後才又重新開口「那……我說了喔？」
「嗯，快點說。」有咲的聲音有些迫不及待，要知道讓山吹沙綾說出心中所願可是很難得的。
「第一個願望是：希望有咲喊我的名字。」
「誒？」
「第二個願望是……想聽妳說喜歡我。」
「……哈？！」
「唔……那個，第二個願望做不到、也沒關係啦……」深怕讓有咲困擾，沙綾戰戰兢兢地說著。
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，在沙綾打算連第一個願望都放棄的時候。
「幹嘛把願望浪費在這種地方啊……」
有咲的滴咕聲惹的沙綾有點想笑，努力忍住了笑意「不是浪費喔，如果能實現的話真的是美夢成真了呢。」
「妳啊……」
有咲再次沉默了下來，然而沙綾這次不再擔心害怕，她想她的願望會實現的。
果不其然──
「沙綾，我喜歡妳……」
沒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了。
來自她最可愛的戀人為她完成的夢想，沙綾將有咲的聲音放在心底重複撥放，細細品味。
滿足而幸福的笑容爬上了她的臉，自此久久無法退去。
同時揚起相同微笑的還有電話那頭的有咲──
沙綾，我喜歡妳。
還有，生日快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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