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Bang Dream] If you still love me (5) - ありさあや(有咲x沙綾)

　　這篇整個爆字數，不過刪刪減減我覺得怎樣都不好
　　於是決定還是照原樣搬上來

　　這篇的話可能要被迫緩緩了
　　距離沙綾生日前一個月已經剩下三天
　　然而我現在一篇都還沒寫出來

夜色不知於何時壟罩著大地，月光柔和的從窗外照進屋裡

昏暗的燈光下，對方的臉龐模糊不清。

外頭偶爾傳來了車子呼嘯而過的聲響，對比屋內的寂靜顯得格外刺耳。

當世界沉寂下來，唯一剩下的──

就只有對方的心跳聲。

沒有人說話，生怕開口就會打破什麼一樣。

──是什麼呢？

無論是有咲或者是沙綾，沒有人知道。

而此時，心跳節奏明顯較快的是市谷有咲。

有咲自己也察覺到了。忍不住想著在這段感情中，似乎總是自己特別容易感到臉紅心跳呢。有咲靜靜望著天花板，右手有一下沒一下地在沙綾背脊上輕輕撫過。

沙綾赤裸著身子伏在有咲身上，耳邊傳來有咲劇烈的心跳聲，她總是為此感到欣喜及安心，此刻亦然。

憶起從前，有咲和沙綾總喜歡在這個時候談心，擁著彼此赤裸的身軀，手心輕柔的撫摸對方的肌膚。

沙綾喜歡有咲說話的聲音，喜歡她談論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、喜歡她輕聲對自己說喜歡；她也喜歡有咲嬌小可愛的身軀，喜歡她在自己懷裡安靜的樣子、喜歡她不坦率卻可愛至極的撒嬌。

沙綾總能輕易看穿有咲試圖隱藏的內心。

──不……或許該說有咲根本也沒有要隱藏的意思。

因為害羞而想隱藏的情緒，卻顧忌著沙綾是否會因此感到不安，於是透過一些不明顯但只要細心觀察便能察覺到的方式，對著沙綾表達她的愛意。

──有咲已經做的夠好了。

──而她又何德何能可以擁有這美好的女孩為她所付出的所有呢？

沙綾自己沒有信心，所以她逃跑了。

迷失了自我、遺忘自己對有咲的那份愛並不比她少。

那麼現在呢？已經分開了四年的時間，有咲說了她仍然喜歡山吹沙綾。

沙綾卻仍舊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。

這個曾經放手，離開了自己的身邊，往遠方飛去的女孩。

如今又飛回了自己身邊。

有咲在國外的事業，沙綾偶有耳聞。她曾聽聞有咲在國外自己開了貿易公司，幾番周折下總算開始有了起色。

這個已然展翅高飛的女孩，會願意屈身自己留在沙綾身邊嗎？

「有咲什麼時候回去？」

「……」有咲沉默的時間很久，良久後她才開口「妳希望我回去？」

「我、」不希望。不敢太早下定論的沙綾將話咽了回去

「不知道，對嗎？」有咲搶先沙綾開口，彷彿自己說出口傷害比較輕一樣。

「……我聽說妳在國外的事業正值上升期。」

「若是我說我願意放棄的話……」有咲頓了頓，然後輕聲嘆息「妳會有壓力，而且也不願意讓我這麼做，對吧？」

──就算我告訴妳，我想讓妳要我放棄，然後回到妳身邊。

──儘管我是如此盼望著。

「是。」沙綾知道若是她這麼回答，有咲鐵定會受傷，但她還是只能選擇坦誠。

有咲苦笑出聲「山吹沙綾妳……真的是、很過分啊……」

「對不起……」

沙綾飽含歉意的話語，並沒有讓有咲的心好過一些。

她將沙綾輕輕推開後坐起身來。

「妳知道妳的道歉，從來都只會讓我受傷嗎？」

──如果可以，我真希望妳能夠把這句話換成我喜歡妳。

──那樣的話，就什麼問題也沒有了。

像這樣的話，她能對沙綾訴說嗎？

可惡……我找不到任何身分立場去說。

可惡。

真的好可惡。

沙綾看著有咲苦澀的笑容，眼裡的哀傷是那麽明顯。
那是她造成的，為此她感到心臟正在淌血。

有咲將衣服撿起後為自己穿上。
整理完畢之後在沙綾面前彎下腰，她的雙眼微微瞇起。

那是沙綾未曾見過的冷漠。

「幾年的職場生活教會我一個道理，那就是：只要妳夠強大，就沒有什麼東西是得不到的。」

這樣的有咲讓沙綾感到陌生，那雙她以為熟悉的淺褐色正閃爍著危險的光芒。

忍不住別開視線，內心因有咲而感到惶惶不安。

別過的頭被有咲轉了回來，有咲神情認真嚴肅，帶著宣示般的鄭重。

「沙綾知道的吧？四年前妳傷害了我，還有此刻，妳也正在傷害我。」

直白的話語像是一把利刃，無情地插進沙綾心中，有咲從未如此直接的對她說過這樣的話。

「所以，讓妳愧疚也好、甚至是困擾也沒關係，只要能夠留住妳就好……」

有咲的聲音越來越輕，直到最後像是泡沫一樣飄在空氣中，然後消失不見。

雖然說著這樣的話，但是沙綾只感覺到她的無奈與無助。

「我會回去把事業安排好，之後我就回來。」

「不行……別為了我做這種事，我……」沙綾停頓下來，努力斟酌著言語「我會感到很困擾。」

小心翼翼的眼神飄了過來，雖然說著傷人的話語，但此刻有咲看在眼裡只覺得可愛。

──沙綾很可愛。真的，很可愛。

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年，自己也改變了不少，難保沙綾沒有任何改變。

但是有些事情是不會變的。

有咲相信沙綾決不是會和不愛的人上床的人。

──沙綾應該還是喜歡著自己的。

那麼只要讓她明白這點就可以了吧？

溫柔對待行不通，那麼強硬一點的辦法呢？

沙綾還在不間斷地說著她有多不希望有咲這麼做。

說什麼……她無法確定自己的感受、留在她身邊也是浪費時間……

──真是令人生氣啊，山吹沙綾。

「所以呢？妳讓我回美國去，從此不出現在妳面前？」

「……」沙綾咬牙沉默。她可以說的出讓有咲別為她做出犧牲的話，但並不代表她說得出口永遠不要見面這種話。

「沙綾？」

「我不知道……」

「山吹小姐只會說不知道而已嗎？」

「……」

「喔，還會沉默。」

「有咲。」

沙綾終於對有咲步步逼近發出不滿，碧藍的瞳孔染上些許怒氣，甚至往後退了一些，用全身來表達不悅。

──不錯，終於有一些不一樣的反應了。

有咲忍不住這麼想著，無論何時總是和顏悅色的山吹沙綾，不管什麼狀況都不會表達不悅的山吹沙綾。

有咲心情愉悅地朝著沙綾再次靠近，她輕輕吻著她垂下的嘴角，見對方眉頭皺得更緊，心情越發好了起來。

「妳的意思是如果我那麼做的話，妳會感到愧疚、困擾，對吧？」

「嗯，所以妳別這樣。」

「嗯，所以我才要這樣。」

「誒？什麼？」

「吶、傷害我妳感到開心嗎？」

「怎麼可能？！」

「那我為妳做出犧牲的話妳會感到愧疚嗎？」

沙綾忍不住感到有些煩燥，她看不清有咲的意圖。「妳到底想說什麼？」

有咲再次傾身吻上沙綾，這次的吻落在她隆起的眉間。

曾經她並不喜歡沙綾蹙眉的樣子。

然而此刻卻想著，只要她願意表現她的情緒就好了。

過去的兩人。

一個總想著不讓對方擔憂，一個則是不想勉強對方而選擇等待。

如此反覆數次，錯過了多少給她提供依靠的時機？失去了多少走進她內心的機會？而自己在這無限循環中，也感到疲憊了。

「我想說，我就是要讓妳感到愧疚、讓妳感到心疼。」

沙綾怔怔地望著有咲，想從她臉上找到任何一絲說謊的可能性，最後卻只見她莞爾一笑，笑得燦爛無邪。

「有咲妳是不是瘋了？」這不是有咲，有咲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？

「可能吧。」有咲單手掬起沙綾垂在胸前的秀髮，粉茶色的秀髮細緻而柔順，沙綾的髮就跟她的人一樣，溫和而細膩。

沙綾的手輕輕推拒著有咲，她的表情異常凝重。

「為什麼我們要傷害彼此？」

收起了嘴角的笑意，有咲以相同的認真回答「我只是想要幸福，還有讓妳也幸福，僅此而已。」

「這看起來並不像是要得到幸福的方式。」

「嗯，因為這只是過程，在我們都幸福之前，必須先讓妳逃不了。」

最後有咲毫不留情的在沙綾肩上狠狠咬了一口，輕柔的擦去血漬。

「齒痕消失前我就回來，妳別亂跑。」

有咲離開了。

沙綾一個人呆坐在沙發上，望著方才被有咲掩上的門扉。

抬手覆在齒痕上，指腹描繪著它的形狀。

突然覺得好寂寞。

※※※

那天之後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。

沙綾每日都會察看齒痕的變化，當初有咲咬得狠心，於是復原的速度相當緩慢，但儘管如此，也快要消失了。

有咲離開後，湧上心頭的孤寂在心頭縈繞不去。

只要空閒下來，沙綾就會想起那個陌生卻又熟悉的女孩。

其實她一直都住在沙綾心上。

這點沙綾還是清楚的。

那麼此刻猶豫的原因是什麼呢？

或許是沙綾自己沒有信心。

一輩子那麼長，她沒有信心不讓有咲心痛流淚，沒有信心讓笑容在她嘴角永駐。

「阿咧～這不是さーや嗎？」

慵懶的嗓音在身後響起

「モカ，好久不見。」沙綾對著モカ綻放笑容，瞥了一眼她懷中的麵包袋「喔、感謝妳一直以來對山吹麵包坊的支持。」

「不不不，是山吹麵包坊給予了我支持喔～麵包是モカちゃん力量來源～尤其～是山吹麵包坊的麵包～」

「呵呵，モカ真是一點都沒變呢。」

「當然啊～モカちゃん就是モカちゃん～さーや呢？」モカ緩緩說道，一邊用跟語速截然相反的速度從袋中拿出麵包並且吃了起來。

幸福滿足的表情。

沙綾笑了笑，參雜了一些苦澀「我……應該也沒變吧……」一樣多愁善感。沙綾將視線轉移到遠方，腳底摩擦著地板，發出了細微的沙沙聲。

「多愁善感也不是什麼壞事啊～只要妳懂得抒發～」

「抒、發嗎……」

「嗯～對了！ひーちゃん說她在婚禮上看到了有趣的畫面喔。」モカ將嘴裡的麵包咀嚼完畢後才開了口，嘴角還掛著一絲壞笑。

沙綾見了馬上意會到她所指何物，忍不住有些紅了臉「是喔……」

「嘻嘻嘻，聽說有咲變的超漂亮的～」モカ似乎來了興致，朝著沙綾又湊近了一些。

在當時，沙綾和有咲交往並不是秘密。商店街並不大，有咲和沙綾同進同出的次數很多，於是其他人很快就察覺到異樣，更不用說是天性又敏銳的常客モカ。

分手時也是。

這不是秘密。

モカ是細心的，當時她只是拍拍沙綾的肩膀，對她笑了笑，什麼也沒說。

「嘛、是吧……有咲變成熟了。」

「さーや怎麼想的？聽說妳們抱了很～長時間呢。」

──果然，モカ非常擅於察言觀色。

沙綾不禁露出苦笑，搖搖頭不說話。

「さーや對有咲沒感覺了嗎？」

「我、不知道……」

「嗯～聽說那時候還出現了一位高帥挺拔的男士呢。」

酸意來的突然，沙綾沉默片刻才答「……嗯。」

「喔齁～さーや的表情看起來不像是沒感覺喔。」

偶爾會被モカ一針見血的言論給逼得說不出話來，但這人有個魔力，跟她談話並不會令人感到不適。

──是語速的關係嗎？還是語氣？

沙綾曾想過這個問題，可是最後並未得到解答，大概這就是モカ的謎之魔力吧。

仰起頭看著天邊的晚霞，沙綾閉了閉眼才緩緩開口。

「我對有咲……我應該還是喜歡有咲的。她從未離開我的心上一秒……」沙綾的聲音有些飄渺，像是在訴說某人的故事，不是她自己的。

「但是……我總會想起之前分手的原因，還有就是……我沒有信心。」

モカ在一旁靜靜聽著，手邊的麵包已經不知道換過幾個。

沙綾也不甚在意，繼續娓娓訴說「我沒有信心能夠讓有咲不再為我擔憂，沒有信心能夠不讓她哭泣流淚……明明我只想給她笑容的……」

「有咲說過她只想要笑容了嗎？」

モカ突如其來的疑問讓沙綾愣了一下。

轉頭回望，那雙如湖水般清澈的雙眼閃著透徹。

「這……沒有……有咲沒說過……但是，一般都是這樣的不是嗎？」

「是嗎？蘭好像就不是呢～」

「誒？」

「蘭對我說過～哭也好、笑也好、她都想跟我分享，就算哭了也沒關係，最後記得擁抱她和好就好。」モカ說完就呵呵地笑了，歪斜著腦袋像是在回味「那時候蘭她羞紅臉的樣子真的是～好～可～愛～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