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Bang Dream]我們的故事（2） - ありさあや(有咲x沙綾)

 

沙綾用盡了全力才忍住了想把有咲手中的情書撕毀的衝動。

 

剛剛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，然而有咲在轉身後的笑容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
 

她看起來是那麼的開心──

有咲也喜歡那個人嗎？

 

不……

 

沙綾感到她的世界像是崩塌了，突然一陣暈眩，全身的力氣就像被抽光，此刻連笑容都無法對有咲綻放。

 

蝕骨般的恐懼感在迅速全身蔓延，還有心中滔天的怒氣，沙綾現在心中就只有不好的念頭。

 

見到沙綾的臉色似乎有些蒼白，有咲想朝著沙綾走近「沙綾？」

 

對上有咲擔憂的目光，沙綾卻只感到凍人的涼冷，在傷人的話語脫口而出之前，沙綾只能不發一語地轉身離開。

 

有咲愣了幾秒才回神，再看沙綾已經幾乎要消失在轉角，慌忙地追上前去，然而沙綾的腳步極快，有咲轉過巷口時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了。

 

拿出手機按下撥號鍵，聽見的不是平常那溫潤好聽的嗓音，而是冷冰冰的機械音告訴她，對方並沒有開機。

 

後來，後來有咲就沒辦法聯絡沙綾了。

 

她一直不斷地給沙綾打電話，可得到的都是讓她失望的答案；問過香澄她們幾人都表示沙綾並沒有跟她們連絡；有咲也去過沙綾的租屋處，結果是無功而返。

 

有咲感到心急如焚，正當她打算打到沙綾老家去詢問時，家裡的門鈴響起，打開門後，沙綾正對著她微笑。

 

「嗨！有咲。」

 

有咲看著沙綾的笑容，隱約察覺到這個笑容與往常不同，可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同，心中的疑惑讓有咲眉宇緊鎖。

 

「常皺眉的話很容易變老喔。」

 

「う、うるさい！」

 

有咲突然發現沙綾似乎很懂得怎麼搞定她的情緒，僅此一句，方才盤繞於心的憂愁即刻緩和下來，有咲在心中嘆息才側身讓沙綾進到家裡並將門鎖上，回到客廳時沙綾就坐在沙發上，她嘴邊的笑意未減，但有咲就是感覺有一股違和感……

 

（到底是什麼？）

 

有咲有很多問題想問，但到了此時，卻是不知從何開始？

 

該從哪裡問起？要怎麼詢問？從什麼地方開始發生了錯誤？沙綾突然消失的原因是什麼？太多的疑問在心中環繞，有咲有些不耐的再次蹙眉。

 

沙綾拍了拍身旁的位置，讓有咲到她旁邊坐下；後者猶豫了一陣才不情願的坐在沙綾旁邊。

 

有咲正在考慮要不要揍她？

讓人為她操碎了心的笨蛋。

 

沉默了一陣後，沙綾緩緩開口「吶、有咲，我後天要去法國了。」

 

「哈？妳要跟誰去玩？」

 

「不是的，我是要去留學，短期內應該不會回來了。」沙綾用著平靜無波的聲音說著令人哀傷的訊息，彷彿只是在說她過幾天就會回來一樣。

 

「……」有咲直直地盯著她看，眉間的皺褶幾乎要打成死結。

 

（為何從來沒聽她說過？這傢伙是認真的嗎？）

 

兩人突然沉默下來。

 

陌生的情緒在心中升起，那是有咲未曾經歷過的情緒，在還沒釐清之前，有咲只能說「怎麼突然、」

 

「不是突然喔有咲，只是我先前沒有答應而已。」

 

（那為什麼現在又要答應！）

 

在沙綾看不見的地方緊握拳頭，她不想要沙綾離開。

 

可是她憑什麼要沙綾一直留在自己身邊？她怎能阻止沙綾去追求自己的未來？

 

不，這樣的事情是絕對不能做的。

 

沙綾望著有咲失落的模樣，忍不住感到有些歡喜。

有咲也會捨不得的，雖然那不是愛情，但，這樣就足夠了……

 

沙綾揚起嘴角，語調輕快「有咲不挽留我嗎？」

 

有咲用眼神表示對沙綾的不滿，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「我要怎麼挽留妳？我怎麼能？」

 

「可以喔，如果是有咲的話，我會留下來的。」沙綾眼神真摯地望著有咲。她心裡渴望有咲的挽留，卻也不希望她開口挽留。

 

忍不住在心中嘲笑著自己的矛盾。

 

不過，沙綾知道她並不希望有咲挽留自己，她擔心若是繼續待在有咲身邊，她心中的暗湧，就要藏不住了。

 

那樣的話、成為有咲最好朋友的承諾……

那是有咲的希望，她想為有咲實現。

 

所以，儘管她是那麼、那麼的喜歡著有咲，她也只能選擇放棄。只是．現在的她還不成熟，做不到看著有咲躲在某人懷裡的樣子。

 

她光是想，就覺得心如刀割，所以她只能選擇落荒而逃。

 

有咲沉默地看著沙綾，她想知道沙綾說的是玩笑還是認真的？但是她發現她還是沒能讀懂那雙藍瞳裡要表達的意思。

 

那雙始終帶著笑的雙眼，柔柔地望著有咲；沙綾知道有咲正在心中煩惱著自己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。

 

（讓她困擾就不好了呢。）

 

於是沙綾哈哈的笑出聲來「有咲煩惱的樣子真是可愛！」

 

有咲呆愣了一秒才發現自己又被捉弄了，這幾日的擔憂與疑惑，各種情緒瞬間湧上，有咲第一次對沙綾感到生氣。

 

「吶、有咲，別生氣了嘛。」沙綾望著有咲的背影，抬起手時卻僵住，她想像往常一樣撫摸她美麗的秀髮，想看見她紅著臉的可愛模樣，卻發現自己突然做不到了。

 

沙綾無力的放下顫抖的手，看著那抹讓她眷戀不已的背影

 

「有咲……」鼓起勇氣再次呼喊，有咲仍是無動於衷。

 

「……」有咲很生氣，這些天她真的很擔心沙綾，而只刻她卻拿別人的真心開玩笑？

 

想再看看有咲的臉，卻沒有勇氣再次呼喚。

 
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。

 

有咲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，因為沙綾並沒有像先前一樣哄著自己。

 

她、只是沉默。

 

（搞什麼？市谷有咲，沙綾應該要哄著妳的嗎？妳憑什麼？還有沒有沙綾妳難道就什麼也做不到嗎？）

 

有咲有些慌張，她想若是就這樣讓沙綾離開了，她鐵定會後悔。

 

（可是……該怎麼做？）

 

有咲慌忙地尋找解套的辦法，卻苦無頭緒；沙綾望著那抹背影忍不住還是覺得可惜。

 

如果可以再好好的看一眼就好了呢，沙綾在心中嘆息才說「保重自己。」

 

再見了，有咲。

 

有咲對自己的詞語匱乏而感到懊惱不已，她感到自己的淚水即將要落下，還有、還有……萬一她忍不住挽留沙綾的話，怎麼辦？

 

但是，這是最後了，之後見面不曉得何時，猶豫片刻後「等、等等！」

 

沙綾鬆了一口氣，轉身對有咲露出笑容，靜靜地等待有咲開口。

 

當有咲望進那雙藍眼睛的瞬間，心跳莫名地開始加速，有些慌張的別開眼，語氣也不自覺僵硬起來「妳、照顧好自己！」

 

「好。」

 

「……別讓自己太累！」

 

「好的。」

 

「如、如果……」想我了可以打給我。可惡！這個說不出口……

 

「如果？」沙綾見有咲的臉越來越紅，嘴角的笑意也跟著加深。

 

「如果！如果……啊──！算了！沒事！我那天不去送機喔。」

 

「為什麼？」沙綾的笑容一瞬間消失不見，她的眼裡滿是失望。

 

有咲見了很慌張，稍不留意就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「我、只是怕我會哭啦！」

 

「喔。」沙綾呵呵地笑了，望著有咲的眼神又柔了一些「那我會好好安慰妳之後再上機。」

 

「笨、這種事怎麼可能！」

 

「嗯……好吧，那就不勉強妳了。」

 

「……」有咲看著沙綾，突地升起一股愧疚感，正想在說些什麼。

 

「那、我離開之前可以抱抱妳嗎？」

 

「哈？」有咲驚訝地抬頭，但沙綾臉上卻沒有一絲玩笑，剛剛莫名加快的心跳重新加速。

 

（等等，但是為什麼要心跳加速？）

 

沙綾見有咲困擾的模樣有些慌亂「啊、有咲不願意也沒有關係的！」

 

「……沒、沒有不願意啦……」

 

沙綾再三確認有咲臉上並無一絲勉強，然後才緩緩張開雙臂，朝著有咲前進了一步後便停了下來，藍眸裡有著一絲猶豫。

 

（這樣的擁抱，真的可以嗎？）

（吶、有咲對不起，妳的好友對妳抱有別的心思，此時向妳討要的擁抱也並非妳所想的那種純潔的擁抱。）

（但是，就最後一次了，也是唯一一次。）

（想好好的抱抱妳，這是我最後的願望，所以要原諒我喔！）

 

心裡有了決定後，沙綾再次向前，這次與有咲幾乎是只剩下一公分的距離了。

 

有咲突然發現沙綾和她很少有如此靠近的距離，沙綾身上的香氣飄入鼻腔，使得意識再一瞬間飄遠，而下一秒，小小的身軀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。

 

那人動作輕柔的像是擔心弄碎了脆弱的玻璃，有咲的側臉在沙綾的左胸口處，從那裡傳出鼓動的心跳聲。

 

（好溫暖……心跳好快……沙綾也會緊張嗎？）

 

沙綾將有咲抱在懷裡，眼眶不禁紅了起來，她有多想將這個人永遠鎖在懷裡不讓她離開。

 

（可是……這樣的擁抱，只能有一次呢。）

 

儘管心中是多麼不願放手，沙綾仍是強迫自己鬆開有咲，放她自由。沙綾對有咲揚起笑容，此刻看起來卻有些蒼白。

 

她的嗓音透著濃濃的不捨，嘴角扯出一個並不是太好看的笑容「謝謝妳，有咲。」

 

離開的瞬間，心裡升起了一股失落感，有咲很明顯地感覺到了，還來不及去思考．沙綾便再次開口。

 

「有咲很好抱呢，妳的戀人之後一定很幸福。」

 

「……什、」有咲再次脹紅了臉，看著沙綾調笑的臉「亂說什麼、」

 

有咲再次發現沙綾對於擺平她的情緒相當拿手，方才有些哀傷的氣氛瞬間轉換。

 

「呵呵。那我走了。」

 

再見，有咲。

還有，我喜歡妳。

 

＊＊

 

有咲今天很難得的一大早就起床了，因為今天是沙綾離開日本的日子。

 

想著沙綾此時或許正在準備登機，或者是正在和香澄她們道別，有咲有點搞不懂自己，她對於沙綾的離開似乎是太過在意了。

 

可是……為什麼呢？

 

有咲呆愣地坐在床上，直到她感到濕潤從眼裡滑下。

 

「我、為什麼哭了？」

 

有咲感到很茫然，她感到自己的心裡似乎空了一大塊，眼淚不斷地湧出，心裡的疼痛是如此明顯。

 

抱緊自己的雙膝，有咲無助地哭著。

 

沙綾、

沙綾、

沙綾、

如果想她了的話……該怎麼辦？

 

「吶、沙綾，我已經開始想妳了……」

 

哀傷的聲音在空氣飄盪，最後消失不見，四周是一片靜默，深刻的寂寞幾乎要將有咲淹沒。

 

（之前怎麼就不懂得珍惜呢？只要輕聲呼喚，她就一定會給予回應的日子）

 

 

＊＊

 

有咲在那之後拒絕了智也的追求，因為她的心中充滿著沙綾的身影，她沒有其她心力去思考別的事情。

 

她不斷地在心中問著自己，這份思念是怎麼回事？

每當想起沙綾，心臟就會像被人揪緊一樣，好痛。

而她，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沙綾。

 

縱使是最好的朋友離開會有不捨，但若是她是去追求更好的未來，有咲想自己應該還是會給予祝福。

 

然而，對於沙綾，她只感到心痛，甚至覺得是她丟下了自己。

這種想法不正常，對吧？

 

（吶……沙綾，告訴我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？）